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榆通公司:难忘故乡情
作者:杨建林        发布时间:2023-12-26        点击率:235        分享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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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有时真的难以选择,就像我们出生在这个“贫穷”的山村,而不是另外一个“有矿”的村庄。无论我们是喜欢,或者不喜欢,故乡都养育我们的生命,在心底刻下烙印。

在我懂事起,就已走过村子的诸多沟、峁和角落。村子很大,住的很散,有许多窑洞、许多人、许多牛羊、许多树、许多地,还有很多深深的水井。村子很老,那么粗壮的树需要上百年才能长成,那么光滑的井沿需要很多代人才能打磨出光亮。那些窑洞是老的,窗户上的棱角早已磨平;那些大门是老的,门栓也被磨的发光;土地是老的,怎么种产量总是上不去;碾子是老的,连拉碾子的牛也是老的。

那时的村子,故事像庄稼一样茂密。在信息匮乏的年代,那些故事在古老的土窑洞和硷畔上被一遍遍说起。那些故事,由老一辈说给爷爷们,又由爷爷、奶奶说给我们,故事绵延在人们的舌尖,走过村村落落,又衍生出新的故事,它们的生命跟村子一样绵长。

那时的村子,时光总是很慢。炊烟从耸立的烟囱里袅袅升起,慢慢散去,一点也不匆忙;太阳从东边慢慢升起,照射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,迟迟不肯西坠;春天的风久等不来,夏天的雨久盼不下,秋收的日子慢而且长,冬天的雪久积不化;过了多少年,村子还是原来的样子。

那时的我们,盼下课的铃声早一点响起,盼树上的果子早一点成熟,盼村子里的庙会早一点到来,盼个头早一点长高,盼新年的爆竹声早一点响起,盼早一点长大离开村子。盼着盼着,在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,当我们背起行囊离开村子,一脚踏进外面的世界,才发现再也回不了头,也再无法宁静。

城市的灯火淹没了曾照在村子的月色,喧嚣的车声掩盖了田间地头的鸟叫虫鸣,陌生的面孔替代了熟悉的笑容,鼠标、键盘上的忙碌取代了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的传统农耕方式。离得越远,越勾起对故乡的想念。我们在严寒中想起家里炕头的温暖,在心力交瘁时想起村子深处温馨的港湾,在杯盘狼藉后想起家中的家常便饭,在午夜梦回时,才又重逢那些亲切的乡亲和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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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有离开,才知深情;唯有想念,才觉温暖。当我们归来,从前的村子却已凋零。那么多的梨树和果树都从小院里走失,那么多的窑洞破败不堪,那么多土地和道路杂草丛生,清晨的鸡鸣、晚归的牛羊、夜晚的狗吠也都变得依稀可闻。

村子已不是从前的村子。可她并未老去,一排排新房在村口修起,一条条新路在脚下延伸。她容光焕发,仿佛获得新生,可是新房里住着衰老的身体,路上走来熟悉而陌生的面孔。电视、手机把老一代和年轻一代的人都给“淘汰”了,村子里那些流传了很久很久的故事,老人们已不再讲起,孩子们也无心过问。

故乡,曾是亲密的家人,可如今,只成了远方的亲戚。即便我们再留恋村子的温暖,也还是要在短暂的停泊后登上离别的客车。我们一次次挥别家乡,却希望她永远不变,耐心守候我们的归来。可家乡终究和我们渐行渐远,她有她的方向,我们有我们的追求。我们不断地与她告别,无论是走得近还是走得远;她也在同我们作着告别,无论是走向没落还是繁华。我们和故乡都在流逝的时光里改变了模样,彼此记忆模糊,不敢相认。

曾经,我们留藏在故乡里的记忆和秘密都被时光一扫而空,站在门前向前望,原先,那些俯拾即是的往事,都被无情的光阴吹散,没了踪影......